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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澍眼看着走到了门前,却又有些生怯,最后还是定了定神,推门走了进去。
屋里彭楚粤坐在窗前,一脸百无聊赖的喂着几只八哥,那八哥是去年游山和白澍一起时买的,一身黑皮,歪着嘴吃着彭楚粤喂得食物。
还不待白澍上前,八哥就叫到
白少爷,白少爷。
见着动物竟还识了人心,白澍也笑着上前,伸一只手指逗弄一番,笑了句,
巧嘴。
去年买的,没见过你几次,想不到还识得你。彭楚粤笑着看向白澍。
白澍一见彭楚粤的眉目,一张笑脸,就满身的罪孽涌上来,几年来要不是彭楚粤,他白澍早就不能被人还称一声少爷了,可如今自己又想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。。。
想什么呢?走来累了,吃口茶?
不不不。不累。
白澍坐下,隔了个大鸟笼,透过空隙看着彭楚粤,问到
你害了病了?要紧吗?怎么不歇下?
彭楚粤也不答,他不回答,白澍也是明白不多问,他于彭楚粤多是愧疚,愧疚多了就生了怕。生了怕,就是再也都没法亲密起来了,他于肖战是敢闹的,于彭楚粤,只有小心,只有遵从。
一口茶喝的尴尬,两人都相看无言。
白澍,
彭楚粤先发了话,
我过了冬天就去南洋,那边有些生意要管,我差人手,你表哥回来了也可以为你照看个家事,你可愿意,和我一起?
白澍当了茶杯,瞪着一双眼睛抬起头来,声音微微抖了抖
什么?
去南洋,没人认识你我,我带你走,这儿的人瞧不上你让你受苦,我带你走,我护着你一辈子,好吗?
接着是一只手伸过来,握住白澍宽袖下的手,
我好好叫人照顾你家里人,好吗?
白澍惊得结巴着回答
什,什么意思,你,你与我?
我爱你。
彭楚粤平淡的说着,像死人最后一口阳气,他挂着一脸惨淡的笑,默然着。
又是无言,沉寂的像是一把骨灰,撒了满天,浇了两个人灰头土脸。
我,
白澍刚欲回答,突然八哥鸣声叫到,
喜得良缘!喜得良缘!
白澍吓得收回了手,还不待他发问,那八哥又嚷道,
白四小姐!彭五少爷!
喜得良缘!喜得良缘!
白澍像是被人打上了钉子,他恍惚中抬头,对上彭楚粤的眼睛,一双冷谈的眼。
接着一只手附上了白澍的脸,彭楚粤笑道
冷的很,这天儿。
21
肖战扯了扯衣服的下摆,路过街角时就着余光看了一眼店里的西洋镜,头发本是梳的整齐的,方才和白澍折腾一番,搅得有几丝乱了位置。他一身西装,还小心的别了和领带夹,怎么看都正派的很,配上一张脸,也只能让人忍不住看上几眼,夸一句俊俏。
只是他今日心烦的厉害,一路不知所去,偏偏赶着一场雨,肖战再大的风度也是忍不下去了。
左手边一个人影一闪,然后是一把白伞一立,肖战一回头,撞见一张脸,
细弯的眉,薄的深刻的嘴,再来一双分的开开的杏核大眼,美的倒有点古怪了。
先生,好生气派的人,怎么糊涂的不瞧一眼天气。
说着,女子把伞一推,先生别浇坏了身子。
转身跑回不远处的轿车里,默了还回头一笑,那笑容肖战熟悉的很,他每每遇到这样的年轻女孩,总是笑着,上齿咬着唇,红着的双颊。
轿车开走了,肖战握着一把白伞,他似乎也得了些活力生气,头一次,从除了白澍那里。
殊不知,那轿车跟着他回了白府,车里的人们却炸开了花,
白少爷?那位小姐问到。
不是不是,是白家的表亲,是个洋学生,叫做肖战,才回来,学的医学,生的也是一副顶好的模样,就是这白家不中用,还欠着七少爷一笔钱呢。一位丫鬟接应道。
那女子笑道,
一笔钱当什么,回了我和我七哥说,大不了我作还了!
车里的丫鬟听了笑道,
九小姐,你这是自己做了肖太太的打算啊。
接着是满车的嬉笑言语,车子碾过厚厚的雪,缓缓来回了彭家的大门。
TBC